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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如周沉所说的,赵棠鸢不太适应英国的饮食,虽然欣赏他们的建筑,但还是更爱中式的小桥流水与红油火锅,后几天周沉带着她在周边城市转了转,去了趟剑桥和曼大,最后一天直接从伦敦飞回了沪市。
  回到沪市以后,两人该学习的学习,该工作的工作,只是周沉又多了一项任务:陪赵棠鸢练口语。
  他知道赵棠鸢喜欢他说英语时的腔调,便常抽出时间陪她练习,有时是在日常交流中,有时是睡前的英文小故事。
  这让赵棠鸢时常觉得他是在哄孩子。
  不过周沉也会为自己讨报酬的,比如某一次说着说着两个人又滚到了床上,周沉竟然边用英语和她对话,边加大了动作的幅度。
  赵棠鸢就这样在他的温柔攻势里沦陷了,她虽然还无法改变长久以来对世界和人性的看法,但也不能为未知的以后忧虑太多,失去了当下的快乐。
  至少周沉在一点一点治愈她残缺的童年。
  过年的时候,赵棠鸢回了鹭岛,而周沉回了首都,他本来想把赵棠鸢和奶奶一起接去首都过年,被赵棠鸢拒绝了。
  但是在年初一这天,周沉一早就带着一堆精心挑选的礼物飞来了鹭岛,陪她和奶奶一起敬天公。
  往年都是赵书河作为家里的男丁被委以重任,今年过年家里只有赵棠鸢和奶奶,周沉这个并无此习俗的外地人自然而然地担起了这个大梁。
  年叁十的时候赵棠鸢已经告诉了奶奶她和周沉的关系,因为她省去了周沉显赫的家世,奶奶只问了几句周沉对她好不好,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就不管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了。等到第二天她亲眼看见周沉大老远从首都飞来,以及对赵棠鸢处处流露出来的爱护之后,彻底放了心。
  晚上周沉就宿在奶奶让赵棠鸢收拾出来的客房里,只不过半夜趁着奶奶睡着,周沉又溜进了赵棠鸢的房间。
  这感觉有点像偷情,但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从前的那些“霸王脾性”都因为赵棠鸢而磨没了。
  白天没有机会,晚上他特地开了灯,好好地欣赏这间陪着赵棠鸢成长的小屋子。
  他在书柜里翻到了她小时候的相册,他还特意比对了一下,小时候的赵棠鸢和长大以后没有多大变化,除了个子高了身材变得前凸后翘,那双眼睛还是圆圆的,嘴巴也依旧红润得像樱桃。
  他往后翻,除了看见她和奶奶在海边的合照,还有被一个女人抱着的。
  那个女人容貌漂亮,眉眼间和赵棠鸢倒是有点相似。
  赵棠鸢看见周沉动作停了,似乎想到什么,走到他身边淡淡地说:“那是我妈妈。”
  周沉揽着她的腰坐到床边,耐心地听她解释。
  若是从前,赵棠鸢是不会揭开这些被尘封的记忆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隐隐对周沉产生了依赖。
  他是可以容纳她这艘小渔船的大海。
  赵棠鸢的妈妈是自杀的,因为受不了赵书瑞的虐待,又被他怀疑在外面偷人,最后为证清白,跳海走了。
  起初赵书瑞还以为自己老婆是跟别人跑了,没少迁怒于赵棠鸢,后来尸体被渔船捞起,村里众人包括赵书瑞才相信了赵棠鸢妈妈留下的遗书。
  毕竟她妈妈长得太漂亮,在村里人看来不像“正常女人”,没少受到非议。
  容貌竟然是女人的原罪。
  “她从前一直教我怎样去忍耐、去顺从、去学会做一个合格的‘女孩’,然后她自己没忍住,自杀了。”
  赵棠鸢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有点嘲讽。
  即使改变了自己又怎么样?世界会因为她的忍让而变得友善吗?换来的只是赵书瑞更加肆无忌惮的虐待罢了。
  不是因为受虐者行为有多出格,而是因为施虐者本就是禽兽。
  卑劣的人才会将自己的罪行推卸于弱者身上,为他恶心无耻的行为铺一层看似高尚光鲜的伪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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