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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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知意咬牙垂眸,从袖袋中摸出小竹管,倒出一把薄荷蜜丸,恶狠狠将自己的两腮撑得鼓鼓的。
  顾子璇诧异:“一口气塞这么多,你也不怕甜齁了?”
  云知意含混哼道:“突然牙酸,吃点糖缓缓。”
  ——
  主殿左后侧有几株高达五米的拒霜芙蓉,树下有一排竹编小篱笆做的花墙。
  此时不是拒霜花开的季节,倒是小篱笆下的芍药繁花似锦。
  陈琇死死盯着那些芍药,抱紧云知意送的那两盒枣心笔,如坠海之人抱着浮木。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颤声问出这句话时,她面色惨白,双肩隐隐发抖。
  霍奉卿冷笑:“现在。”
  陈琇倏地抬起头来,惊恐瞪向他:“你方才是诈我的?!”
  “算是吧。”霍奉卿皮笑肉不笑地睨她。
  事已至此,陈琇自知不可能再改口翻供,再是不甘心,也只能绝望地闭了闭眼。“你从几时怀疑我是……是田岭眼线的?”
  “我查过当年黑市赌档案的真正起因。”
  有人暗中将顾子璇劝薛如怀悬崖勒马的那张字条,偷偷交到了田岭手中,之后田岭便立刻安排清查黑市赌档。
  薛如怀是个普通学子,显然不值当田岭费这么大心思。
  如此明确地指向顾子璇,一有丁点机会就立刻出手,说明田岭盯着她和她背后的顾家不是一天两天。
  霍奉卿唇角淡扬,笑意却不达眼底:“说来也巧,那张字条,我是亲眼看着薛如怀丢进庠学讲堂废纸篓内的。”
  讲堂废纸篓内一个本该无人留意的纸团,却到了州丞田岭的手上,不是田岭安插了人在学子中间才怪。
  “你那时的任务是监视所有同窗,还是只盯着顾子璇一人?”
  既已无所遁形,陈琇也不再隐瞒:“她,还有云知意。但那时云知意并不太与旁人接触,我没有什么可以向田岭告密的。”
  求学时代,陈琇在学业也是出色的,常年与云知意、霍奉卿争夺甲等榜前三。读书人的抱负与少年热血,她并不逊谁分毫。
  “可我和你们不同。当初在庠学那几年,我所有开销都是田岭给的。若不答应为他监视顾子璇和云知意在庠学的言行,我早被家里押回去嫁人换聘礼了。一个人的出身没得选,许多事,若非自己身在其中,不会明白有多难。那时我首先要考虑的,是怎么才能读完书……”
  陈琇低垂着头不敢看他,眼中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
  “好在当初我只是田岭放在庠学的一枚闲棋,他并没有要求我做更多。除了那个纸团,我没做过别的。包括你和云知意的事,官考过后那次去云知意家时我就看出来了,但我没透露过半句。真的,你信我。”
  她渐有些泣不成声,霍奉卿却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同情心,只是波澜不惊地点点头。
  正因为知道她有她的不得已,霍奉卿才没有立刻对她赶尽杀绝。
  霍奉卿将双手负在身后,冷冷垂眸睨着她的头顶:“联合办学那件事,你是故意想递给我一把捅向田岭的刀,是吗?”
  “是,但也不全是。章老焦虑于入学蒙童人数逐年走低,我也无法坐视原州学政走上绝路,所以一开始就抱定不惜代价争取财政倾斜的决心。”
  陈琇泪眼朦胧地看着篱笆上的繁花,强忍哭腔。
  “再者,我无意间得知,去年集滢瘟疫时,水神庙前那场骚乱是人为。田岭当时已设好局,安排符川前去将顾子璇收入网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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