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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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礼吧。”苏菀抬手,看着眼前的女子在马车昏暗的灯光之中,依旧美得如同仙宫琼玉,赞叹了一声,“果然是个大美人。不怪勇冠侯对你宠爱有加。”
  绮罗连忙低头:“太子妃谬赞了。”
  “不必拘谨。我让四嫂为我引荐你,是有事想求你。当日你在升平楼,一舞惊四座。让舞乐坊的一个小小的舞娘得了秦王的宠,破格成为侧妃,又让舞乐坊从此一票难求。我想让你帮帮我,赢得太子的欢心。”
  绮罗微微抬头:“臣妾……恐怕没有那样的本事。”
  苏菀的眼眶微微红了,一下子没了架子:“你别看我是太子妃,表面风光。东宫妇人,若没有太子的宠爱,不仅举步维艰,更是度日如年。前阵子我回家诉苦,恰好知道四嫂与你的交情,便求了她带你来见我。请你无论如何帮帮我。”说着,竟是要给绮罗跪下。
  “太子妃万万不可!”绮罗连忙伸手扶她,苏菀握住她的手,哽咽道:“我真是没有办法了。太子自娶了我,根本都不看我一眼,整日里……不提也罢。皇后娘娘见太子冷落我,也没有给我好脸色。姐姐,你是四嫂的好友,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帮我的!我不求能让太子像勇冠侯对姐姐那般,只求他能对我有一丝一毫的眷顾,我就知足了!”
  绮罗为难,知道自己不该卷入皇家的事情中去,苏菀边擦着眼泪边说:“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不聪明,不漂亮,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笼络苏家的工具。可是我喜欢他啊,小时候我们在宫里见过,我摔倒了之后,他温柔地把我扶起来。那之后很多年,他就在我心里扎根了。姐姐,你明白这种感受吗?”
  绮罗怎么会不明白?上辈子,她爱着的人,也是高高在上,贵不可攀。她只能像一朵向阳花般,卑微地贪恋着他身上的光芒。她知道苏菀也不过是与她仿佛年纪的少女,眉目之间却有股沧桑幽怨,显得生生老了几岁。深宫岁月难,苏菀小小年纪嫁入东宫,身边无人可以依仗,又没有丈夫的疼爱,的确是很可怜。绮罗从她身上,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一时起了恻隐之心。
  “我试试吧。”绮罗终于松口道。
  苏菀的眼睛里满是惊喜:“姐姐真的愿意帮我?”
  绮罗点了点头,苏菀高兴地抱住她,像个孩子一样。绮罗抬手拍了拍她的背,苏菀又从袖子里拿了一块玉牌塞给她:“这是我的腰牌,可以出入宫门。以后就拜托姐姐了。”
  绮罗从马车上下来,冬非向她行了个礼,坐上马车走了。绮罗站在门外,看着马车远去,叹了口气。世间人总有多般不易,自己这辈子,真可谓是无往不利。曹晴晴扶着腰走出来,站在绮罗身边:“她求我的时候,我也很为难。但无论如何,请你帮帮她吧。”
  绮罗侧头没好气地说:“曹晴晴,你知不知道自己总是给我找麻烦!”
  曹晴晴有些惭愧地拉着绮罗的手,歉意道:“我知道。我没你聪明,做事就是凭着自己心性来。我们这些人,大都是要向命运妥协的。我原来那么喜欢……但日子久了,我却安于给四郎生儿育女,哪怕他曾经做过错事,我也原谅了。绮罗,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好运气,我知道你可以帮菀菀,让她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绮罗揽着曹晴晴的肩膀:“好了,孕妇不能伤心的。我这不是答应她了么,咱们快进去吧。”
  偏厅里稍稍平静了一些,梅映秀和朱景舜陪着杨妙音回去休息了,林淑瑶借口不舒服,朱慧兰就送她回兰溪院,母女俩自是有一番话要说。朱成碧一个人在桌上喝闷酒,今日她是独自回来的,王绍成没有陪着,听说是被秦王请去喝酒了。
  于文芝抢下酒壶劝道:“五妹,你少喝些。”
  朱成碧喝得醉眼迷离,歪倒在于文芝的肩膀上:“四嫂,我知道你也不幸福,四哥根本就不喜欢你。对不对?如今我娘也没了,有家不能回!”
  于文芝看了看左右,拿帕子擦朱成碧的嘴角:“妹妹喝醉了,我送你去厢房休息。”
  朱成碧推开她:“我不去!我还要喝酒,还要喝!”
  绮罗和曹晴晴落座,用眼神询问陈家珍,陈家珍低声道:“好像是五小姐去新房那边闹了一场,把新夫人都骂哭了,然后国公爷赶到,狠狠训斥了她一顿。下人要送她回王家,她不愿意,一直在这喝酒。”
  绮罗闻听林勋说过,新夫人在李家可是帮忙管家的,颇有手段,怎么会因为朱成碧随便骂了几句,就被骂哭了?而且大伯父还能刚好赶到?李昉之女嫁给了表面上毫无作为的晋王,李昉之妹嫁给了大势已去的靖国公。绮罗记得刚刚李氏特意在人群中找她,对她一笑。这下,她对默默无闻的李家人倒是有些兴趣了。
  宴会结束,一行人自是散去回家。绮罗和林勋去松鹤苑接了嘉康,先扶她上轿子,然后才各自去自己的轿子前面。绮罗提起裙子,准备低头上轿子的时候,林勋忽然绕过来,拉了她的手,把她带上了自己的轿子。
  轿子的重量变重,只得再加了两个轿夫,路过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绮罗坐在林勋怀里,推了推他:“你喝酒了?”
  林勋靠在绮罗的肩上,满嘴酒气:“你舅父要跟我比酒量,我多喝了两杯,没事。就想抱抱你。”
  绮罗很明显感受到他的情绪有异,捧着他的脸问:“怎么了?有事你别瞒我。”
  林勋看着她明亮的黑眸,腮如白雪,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陆云昭很能干,一到远兴府就查办了守将聂声,将他打入狱中。西夏国内调兵,全都压到国境线上来了。皎皎,可能要打仗了。”
  绮罗抓着他的肩膀,心里往下一沉。她记得,上辈子打过西夏之后,他没有再上战场,为什么这辈子不一样了?战场是什么地方,刀剑无眼,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何况西夏人如狼似虎,睚眦必报。……她无法预知这场战事的结局。她心慌地抱住他,急声道:“告诉我你不会去,朝中除了你,就没人会打仗了吗!我不要你去。”
  林勋失笑,亲了亲她的脸蛋:“别说孩子气的话。你知道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压制西夏,他们这次若敢卷土重来,我一定打到他们的王都去。皎皎,对于保家卫国,我责无旁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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