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6 /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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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阔的走廊一片寂静,走廊中间铺着镶木地板和窄小的地毯,平整的白橡木手扶梯曲曲折折通向门厅,厚重的老式大门紧闭着,门后鸦雀无声。我小心翼翼踮着脚,沿着地毯往前走。
  经过几扇彩色玻璃门,我来到前厅。前厅的大门开着,我一到那儿电话铃就响了。我听到一个男人接了电话,灯光从半开的房门照进这昏暗的大厅。
  我往回退了几步,透过虚掩着的门往屋里瞥了一眼,看到一个男人正在桌前讲电话。我站在原地,看到他挂了电话,推门走了进去。
  他面色苍白,头骨瘦削,稀疏的棕色卷发紧贴着头皮,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发现我进来后,便赶紧伸手去按桌上的按钮。
  我大声笑了,朝他挥挥手里的警棍,怒吼道:“住手!狱长大人啊,狗急了还跳墙呢!”
  他很僵硬地笑了笑,白皙的长手臂如同病恹恹的蝴蝶般从桌上滑下来,一只手却慢慢伸向桌子侧面的小抽屉。
  他故作轻松地说:“先生,你看上去病得很重,真的很严重,我建议你不要……”
  我用警棍轻拍了一下他那只手,他的手便像鼻涕虫遇到滚烫石头般缩了回去。我开口说道:“我不是病了,狱长,我是注射过量麻醉剂才会这样。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去给我拿点没兑药的威士忌!”
  他用手指瞎比画着。“我是名医生,叫松德斯特兰德。”他说,“这里是一家私人诊所,不是你说的监狱。”
  “我要威士忌!”我不耐烦地说道,“我已经休息够了。私人诊所?真有意思!给我拿酒来!”
  “酒放在药柜里。”他有气无力地答道。
  “两只手放到脑后去!”
  “你不听劝告会后悔的。”他把手放到脑后。
  我走到桌子那头,打开他原本伸手去开的小抽屉,拿出一把自动手枪。我收起警棍,绕回桌子,走到墙上的药柜边,里面有一瓶一品脱的波本威士忌酒、三个玻璃杯。我拿了两个杯子,倒上酒。“狱长,你先尝尝。”
  “我……我不喝酒,我一直都滴酒不沾。”他低声含糊地答道,两只手没动,依然放在脑后。
  我把警棍拿出来,他见状立马放下一只手,拿起酒杯喝个精光。我盯着他,看上去没什么不良反应,又闻了闻我那酒的味道,便也端起喝下了。酒的味道确实很好,我又多喝了一杯,然后把酒瓶塞到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好吧。我说,到底是谁把我关在这里?快说,我没时间跟你磨嘴皮子!”
  “警官……当然是警官。”
  “什么警官?”
  他蜷缩成一团,靠在椅子边,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有一个叫加尔布雷斯的警官,当时就是他作为申诉证人签的字,我向你保证我们这儿都是遵循法律程序的。”
  “什么时候开始警官可以作为申诉证人,给精神病人签字了?”
  他沉默着,没有应答。
  “谁最先给我打麻醉剂的?”
  “这个我无从得知,据我推测,你打麻醉应该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困境。“我整整昏迷了两天!”我说,“他们应该早点杀了我才对,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狱长,拖得太久了。”
  “你要是离开这儿的话,会立马被逮捕的。”他有气无力地说。
  “这不单是为了离开这儿那么简单。”我小声说。
  我走了出去,他依旧把手放在脑后。
  前门上的锁旁边挂着链条和螺栓,然而我开门的时候,并没有人出来拦我。我穿过一条宽敞的旧式走廊,来到一条小径上。路边长满鲜花,知更鸟在黑色的树上叽叽喳喳叫。街道上有一排白色的尖桩栅栏,这所房子正好在德斯坎索街和二十九号街的交叉拐角处。
  我朝东走了四个街区,来到公交站等车。一路上没有警报声,也没有巡逻车搜查我。我搭公交坐到了市中心的一家桑拿馆,在那里蒸了桑拿,接着洗了个热水澡,做全身按摩,又剃了胡子,最后把之前的那瓶威士忌喝完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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