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3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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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乔。”
  “就算是他,那又能怎样?”波特格林怒气冲冲地说道。
  “他就藏在外面,他肯定在算计着什么。”
  “呸!”波特格林站起来,走了过去。
  他将头伸出去望了望,转过头来说道:“一个人影也没见着,应该是风把门吹开了。”
  “根本就没风。”葛莱蒂说道。波特格林将门关上,感觉门已经紧紧关上,又不放心地晃了晃门,门确实扣紧了。他朝屋子里往回走,还没走到沙发,那门在他身后又“咔”的一声响了起来,接着慢慢地打开了。在收音机强劲的节奏中,葛莱蒂惊声尖叫起来。
  波特格林气冲冲地走过去,狠狠地按掉收音机,生气地转过身来。
  “别耍我,我不喜欢开这种玩笑。”他从牙缝间蹦出这几个字。
  葛莱蒂目瞪口呆地坐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盯着那扇开着的门。波特格林走向门,跨了出去。门外空无一人,悄然无声。之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整栋房子都是静悄悄的。
  突然,楼上的屋子背后传来了某人的口哨声,波特格林又关上门,将门固定住,但没上锁。他应该将门锁好才对,那样或许能省下不少麻烦,可他并没有那样做。可惜他并不是一位特别敏感的人,脑子里还想着其他事情。不过,门锁不锁其实都一样。
  有些事情需要细细琢磨,比如那些发出的声响,只要收音机一打开,就能被掩盖掉。就算收音机声音并不大,也照样听不到。或许收音机连开都不需开,也听不到一点声响。该死的邻居,地板还是和往常一样震天动地。乔·佩蒂格鲁对着浴室镜子里的自己轻蔑一笑:“我们两人相处这么长时间,我们真是一对好兄弟。从现在开始,你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名字,我就叫你约瑟夫好了。”
  “别跟我耍什么花招。”约瑟夫说道,“我可不是包子,我向来爱憎分明。”
  “我需要你的建议。”乔说,“我是说真的,想想宾格教授给我的鼻烟,确实起了作用,葛莱蒂和她的那位男朋友都看不到我。我就站在开着的门那儿,他们的眼睛就盯着我的方向,但是他们看不到任何东西,所以才引得葛莱蒂惊声尖叫起来。要是在平时,她看到我,哪里会感到一丝害怕。”
  “她也可能会放声大笑。”乔说道,“可是约瑟夫,我能看到你,当然你也能够看到我。想想要是鼻烟的功效渐渐消失,可如何是好?功效肯定会消失的,不然宾格教授怎么赚钱?所以我得知道时限是多长。”约瑟夫回答道:“你总归会知道的,当这种作用消失的时候,就会有人朝你望去,你就知道了。”
  “如果你能从我的角度想想,就该明白,那种方式很不方便。”乔·佩蒂格鲁说道。
  约瑟夫点点头,他心里很清楚。“也许这烟的效果不会消失,也许宾格教授还藏着另一种粉末,用于解除效用。也许这就是个诱饵,他给你这种可以隐身的鼻烟,当你想恢复如常的时候,就得揣着一大把钞票跑去找他了。”乔·佩蒂格鲁想了想,心里否定了这种念头,事情应该并不是这样,因为宾格教授所给的卡片上标明的地址是威尔科斯特,也许那是一幢办公大楼的名字,楼里还安装着电梯。假如宾格教授等待的顾客都隐身,不过如果别人触碰到这些顾客,就可能会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好吧,除非这种作用不会消失,不然选择在办公楼里营业真的很不切实际。
  “好吧,我同意你的看法。”约瑟夫有些酸溜溜地说道。佩蒂格鲁接过话:“下一个问题就是关于这种隐身的能力会在什么地方消失。我是说,葛莱蒂和波特格林都看不到我。他们应该看不到我穿的衣服,因为他们若是看到一套空荡荡的衣服站在门边,估计比什么都没看到吓得更够呛。应该会有某种系统进行控制,难道是我碰到了衣服,所以他们都看不到?”
  约瑟夫说:“也有可能,就像你的衣服一样,你碰到的任何东西都能隐匿起来。”
  乔又道:“但是我碰到了门,但是我觉得那门并没有消失不见。我应该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触碰到我所有的衣服。我的脚贴着我的袜子,我的袜子贴着我的鞋。我确实碰到穿着的衬衫,但是我并没有触碰我的外套啊。还有,我口袋里装的东西又怎么说?”
  约瑟夫说道:“也许你有一种光环,或者说磁场,再或者是你的性格之类的,任何进入你场力之内的物体,都能像你一样隐身。不管是烟、钱还是其他属于你的东西,都能消失,但是像门、墙壁和地板就无法受你影响了。”
  乔·佩蒂格鲁一脸严肃地说道:“我觉得这不太符合逻辑。”
  约瑟夫冷冷地问道:“你还谈逻辑?那位古里古怪的宾格教授会和有逻辑的人谈生意吗?这桩生意从头到尾哪里体现出逻辑了?他挑选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一个之前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的人,免费将一盒鼻烟赠送给这个陌生人,这人呢恐怕是这条街上立即就使用鼻烟的第一人吧。这事自始至终,哪里有逻辑了?在猪眼里,这就是逻辑。”
  乔·佩蒂格鲁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么我应该带些什么东西下楼,同时让他们什么也看不到,甚至什么都听不到。”
  “你可以拿一只高脚杯试试。”约瑟夫说道,“你可以这么做,当正好有人伸手拿杯子的时候,你马上提起它。你立刻就知道你触碰杯子的时候,杯子是否也消失不见了。”
  “这个方法不错。”乔·佩蒂格鲁顿了顿,若有所思地回答道,接着,他又开口说道:“我想知道你是逐步地恢复原形,还是‘嘣’的一下子,突然就变回原样。”
  约瑟夫说道:“我觉得是‘嘣’的一下子,不然那位年迈的绅士为什么要称自己为‘宾格’。我觉得实现隐身和解除隐身的方式是相同的,都是突然发生的。你要弄清楚的重点是,到底什么时候隐身会解除。”
  “我会搞清楚的。”乔·佩蒂格鲁说道,“我会小心行事的,丝毫不能大意了。”他朝镜子里的自己点点头,约瑟夫也向他点点头。正当他转身离去时,又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了波特格林,他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时间和金钱。如果我有了一叶知秋的本事,那么他所得到的不过是无尽的嘲讽罢了。”
  “有些事你也说不准。”约瑟夫说道,“对于我而言,他可不像会吃亏的人。”对话就此打住。乔·佩蒂格鲁走进浴室,从橱架上将一只陈旧的箱子拿了出来,箱子里装着一个皱巴巴的公文包,绑在上边的绳子已经断开了。他拿出一把小钥匙,打开公文包,包里装着一个硬邦邦的包裹,四周都用法兰绒裹得严严实实。法兰绒里裹着的是一只旧羊毛袜,袜子里装着一把上满子弹的0.32口径的自动手枪,光泽油亮,纤尘不染。
  乔·佩蒂格鲁将手枪放入右边的裤袋里,心情无比沉重。他将箱子放回原处后,便下了楼。他踮起脚,尽量放轻脚步,随后他又觉得自己真是蠢得可以,因为收音机依旧欢快地唱着歌,就算发出“嘎吱”的声响,也没人能听到。
  他下了楼梯,来到大厅的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但是门被锁上了。应该是上了弹簧锁,那还是将楼下改装成单身公寓进行出租的时候装上的。乔拿出钥匙串,将钥匙轻轻地插入锁孔,慢慢地转动,他感觉插销弹了回来。弹簧锁根本没锁上,怎么会这样?只有在大晚上的时候,心慌意乱的你才会这么做。他用左手握住门把手,轻轻地将门推开一些,好让锁松开,这可是一种开门诀窍。插销解开后,他又将门把手拉回原来的位置,最后取下钥匙。接着,他紧紧地握住门把手,推开门,直到他能将房里的情形都看得清清楚楚。房里只有收音机在聒噪地响着,没有尖叫声,也没有人注视着门,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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