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心结解开(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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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委书记见开会还早,直接就到了县委书记的办公室汇报工作。他在这里可以直进直出。县委书记一见面就问:“我叫你办的事还没消息?你不是一向快手?”
  镇委书记笑道:“我不是要等结果全出来了再来汇报吗。我先与外围一些知情的同志谈了话,知道许半夏这个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没有什么大奸大恶。今天找她本人谈话,看样子是个懂事的人,见面也没有喊冤,跟我摆事实讲道理,有话说话。总体而言,这个人做生意应该是比较规范的,一般企业没事是不会自己找麻烦找人审计的,她却是直接拿了审计报告来给我看。我刚刚来之前去税务局转了一下,主要是想把许半夏跟我说的事从税务局那里对一下号,看来她没胡说。”接着便把许半夏饭局中说的那些经历与县委书记说了一遍。
  县委书记听了后,笑道:“多大年纪了?看来还是个能人嘛。去年既然做得那么好,利税是多少?”
  镇委书记道:“书记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我去税务局了解时候调了她公司的记录出来,去年她可以说是我们镇第一纳税大户了。书记,如果没什么大事,我想冲您求个情,我们镇财政还要指着她呢。”
  县委书记笑道:“我还不是为你?你刚下去,我只怕这种财主不把你这个年轻的镇委书记放眼里。你上去先给她一顿杀威棒,然后再给她点好处,以后她见你就服服帖帖了。我这儿没什么,求我的是以前的老上级,现在也就是政协里面混退休的,只是他的一些私人恩怨,没什么要紧。我只是看着他提供的这个材料有用,让你用一下。”
  镇委书记感激不已,忙道:“今天就见效了,许半夏主动提出给一个村送温暖。不过这人一直挺爽气,以前亏得都当车子了,春节还出钱请村民看戏,是个可以发掘的人。我不知怎么谢谢书记。”
  县委书记点头,道:“我知道你的能力,这事放手交给你,知道你一定能办好。对许半夏,你回去以后还是要以扶持为主。你那个镇跟其他镇相比,总体上经济相对要落后一点,做得好,成绩很容易看出来。类似许半夏这种企业,拿出去好看,用起来实用,看起来潜力还很可发掘,每年对你的GDP贡献就不是个小数目。你以后多扶持,让他们的企业更上台阶,有什么优惠政策需要出手的,找我来批。最好让她带动你们镇的经济,形成一个产业带。你一定要给我长脸,拿出政绩来。”
  镇委书记听着这么贴心的话,激动得没话可说,只是看着县委书记眼圈发红,只差一点说出“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书记”这类的话了。两人都没有再去提什么废油污染海滩的事,那本来就只是手段。政经大局才是最要紧。
  许半夏哪里知道自己的事在别人谈笑间做了棋子,心里还只是翻来覆去地想着副镇长的话,很是不能理解,究竟哪里得罪了县委书记,会不会伍建设的倒霉事也落到她头上了。这会儿,什么修姨失踪太监潜回之类的事都不去想了,那些相比之下,都是吃饱了没事干的小事。
  叫来曹樱和胡工交代了资助贫困老人事项,说是公司占了人家村里的海涂,断了村里的一半财路,所以得有所表示,从今开始,包下村里孤寡老人的生活,每月给钱出力。她心神不属地也没怎么理会胡工开心的表情,更不会去内疚地深想自己本意乃是毁了人家海涂总得有所表示,找今天给镇委书记表态的借口趁机顺势推舟地做出来。当务之急更需占用她的思考。等她们出去就关上门,拉掉电话,关上手机,一个人细细地推沙盘。究竟是谁说动县委书记对她发难?看今天情况,镇委书记的问话完全是空穴来风,看来他们手头没有掌握着证据,所以自己此刻如果动作过于频繁,可能反而会招致怀疑。本来第一念头就想去搬出高跃进这个救兵的,只是这一下不是等于在告诉县委书记,她心虚吗?许半夏非常相信,污油事件他们是不会掌握到什么的,但他们既然会利用这件事,说明他们中有人对她许半夏品性非常了解。这才是最可怕的。想到她和赵垒因为了解伍建设,所以伍建设被他们设局差点掐死,不由不寒而栗。在县委书记面前进言想要掐死她的是哪个对头,她必须将之揪出来。也由此可见,人真不能行差踏错。
  如今的她家大业大,别的不用,只要封账查她个几天,她就会翘辫子,因为她现在的活路都在资金飞快流转上。如果是个熟知她的人下手搞她,而且正捏准她这处七寸的话,她就惨了。会是谁呢?关键问题是,熟知她的生意圈内的人,谁能搬动县委书记?许半夏把高跃进也算了进去,现在与童骁骑分了家,不排除他无所顾忌,想进一步霸占她这块好地肥他女婿的可能。伍建设那是最大可能,她现在为配合苏总,彻底不让鑫盛翻身,已经开始对伍建设的供货要求阳奉阴违,再说她向省钢投钱的事行内早就传开,伍建设不会不联想到她与省钢联手打压他的可能。裘毕正也有可能,他这个人路数粗,但他现在有一些钱压在她手里,可能他得有所忌惮。而冯遇就不大可能,冯太太与她现在一周算一次账,关系好得很。再说冯家还有大笔的钱在她手里,这才是关键。其他一些生意上的朋友没有那么深的交往,对她也不是很知根知底,应该不会做出什么来。
  这世界,哪里都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只要大致确定幕后黑手的范围,从这几个人入手,目标明确,范围便可缩小许多。许半夏便飞车出去直奔县府,找熟悉的原常务副县长、现在的县长了解情况。早就听闻他与县委书记有矛盾,只是没有激化而已。
  与县长关门谈了半个小时出来,许半夏出来时满脸冷笑。县长分析得很对,能支使县委书记的,不可能是商界的这几个人,而政界的人许半夏几乎没有得罪,最后许半夏想到了赵垒前女友的父亲。把他的名字一说,立刻得到肯定。
  赵垒前女友的父亲怎么可能知道她的滩涂污染之事,他还能从哪里知道此事?目标当然直指同在政协的裘毕正这个傻帽。记得在裘毕正儿子的结婚仪式上见过那人。
  要换了以前的脾气,许半夏早飞车过去找裘毕正,一拳头揍上他的鼻子。但现在她“温和”了很多,只是以年终算账为名,约裘毕正出来喝茶。裘毕正正没事做,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好不容易有大旱逢甘露一般的应酬,早飞车来了。他还是派头十足,可许半夏看着只是觉得好笑。
  不等裘毕正坐下,许半夏便开门见山地道:“裘总,你现在公司开不起来,伍建设又管不了你,暂时又没下家收你的公司,你说,你现在没有别的收入,何苦为难放在我这儿吃利息的两百万?你为什么这么想不明白?”
  裘毕正吓了一跳,道:“小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可以解释。不要说得那么严重。”要换作以前,裘毕正早对骂回去,可现在硬不起来,许半夏是他衣食父母。
  许半夏冷笑道:“裘总,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机会我是给你了,你自己不说,到时也不要怨我。”说完便起身离开。
  裘毕正惊出一身冷汗,忙跳起来一把拉住许半夏,非常诚恳地道:“小许,你有话不要说半边,我是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的。你想想,我现在救命钱都放在你那里,我能对你怎么样?我烧香念佛保佑你长命百岁兴旺发达都来不及呢。”
  许半夏听他这话说得也是在理,确实,他再傻帽也不至于傻帽到那地步,他说得出这话来,说明他很有认识。难道是自己推测错误了?便又坐下,取出从县长那里拿来的赵垒前女友父亲的名片,拿给裘毕正看:“这人你最近接触了没有?你在他面前怎么说我了?”
  裘毕正一看,忙道:“这人我刚与他吃过饭,小许你怎么知道了?我没与他说什么啊,当时伍建设也在场的,不信你问他。还是伍建设要求我引见他的。你也知道,伍建设这家伙现在赖着半年承包费就是不给我,说他这后半年郭启东进去后又没用过我的工厂。我懒得跟他打官司,想跟他好好沟通,即使拿回一点也好,所以只好比较顺着他啦。他说有事要找这位领导,我当然只有帮忙嘛。我真的没有说什么,只是吃了一顿饭。”
  许半夏看着裘毕正,不由想起当初赵垒想从伍建设手里拿回钱时候的狼狈,心里软了一下,转了口气道:“然后呢?”
  裘毕正见许半夏口气缓和,舒了口气,忙道:“后来听说他们挺要好的,我去伍建设厂里的时候见过领导一次。”
  许半夏这下需要时间消化这个信息了。她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如果只是裘毕正出手,她还不怎么担心,而如今是伍建设与赵垒前女友的父亲联手,这两人……那就没有个底了。她懒得再与裘毕正周旋,淡淡地道:“裘总,这儿我可以记账。我先走一步。”便拎起包离开。
  看来伍建设还是最终有所觉悟了,他要是从赵垒前女友的父亲口中知道了她与赵垒的关系,那么他会把鑫盛的账也算到她许半夏头上来,因为他即使恨赵垒,也是鞭长莫及。这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那就只有深仇大恨可以形容了。伍建设这个人什么都做得出,对他,许半夏早有准备,但没想到他会棋高一着,联合上赵垒前女友的父亲。这说明,伍建设很快就会借力打上她许半夏的七寸。怎么办?
  许半夏坐在车里彻底无力,根本没心思去发动汽车,只是直着眼睛发傻。虽然她现在实力强大,但民不与官斗,县委书记要是来一招强的,她虽然以后可以来个什么行政诉讼,可那时她的损失早就造成,还有何挽回余地?无论如何,必须预作防备。
  很想和赵垒商量,可是事关他前女友,会不会让他很尴尬?如果他为了她而不得不找上前女友,那会不会因此割地赔款,许以什么好处给前女友?许半夏不会不知道那会是什么好处,她当然不会答应。许半夏不得不有所顾忌。
  左思右想没有解决办法,许半夏蔫蔫地开车回自己公司去。想来想去,还是只能找高跃进帮忙,此人在市内呼风唤雨。“高胖,我岀事了,被县委书记瞄上了。”
  高跃进奇道:“县委书记没事找你什么麻烦?吃饱了撑的?”
  许半夏叹起气来:“不止是县委书记一个人,还有市政协的领导。我去年已经吃足政府的苦头,要不是野猫问你借钱赎我出来,我春节还得在里面过,今年年前我怎么还是那么倒霉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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