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慈我悲终章—镜顽番外(21 /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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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心定在原地,想到那一万五千两,想到他左手缠着的纱布,心开始抽痛。
  “我……”
  “罢了,施主,镜顽已走,你也不必再来了。是贫僧方才失言,镜顽他未曾怪过你。”慧定松了口,劝道:“无论如何,你与他俗缘已断,不必再追。”
  慧定走了,凝心站在殿内,呆呆地看这朱红的佛殿,宝相金身拈花带笑,香炉里檀香冉冉,泛黄的纱灯亮如星月,她浑身发冷,僵硬地往外走。
  外头还在下雪,那红梅点点,竹叶青青,与雪相间煞是好看。
  她忽然想起镜顽每次下山同她赏梅观竹,原来山上有竹有梅,他依旧来了。
  他真的喜欢她。
  烛光跳跃,白衣翩然,她从温暖的佛殿之中离去,麻木地站在寺门外。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他曾说的那句“贫僧一个出家人并没有什么可以给施主的。”
  他什么都给了她,那把近似遗物的长剑当了替她赎身,在青楼中顶着旁人嗤笑直言要娶她,最后她说只是顽笑话,他也只是笑笑安静离开了。
  为了她,在雪中跪了叁天叁夜,发了高热还如约来娶她。
  为了她,叛离师门,受尽流言中伤,最后孑然一身地离开这个从小长大的镇子。
  她干巴巴地笑起来,笑着笑着就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凝心向来倔强能忍,从不肯落泪,儿时被打骂没哭,委身承嘉王时没哭,在王府中受尽欺凌时没哭,此刻却再忍不住心中酸涩痛哭起来。
  她想,自己怎么有脸哭呢?她费尽心机嬴得的一场赌局,最后什么也没得到,而镜顽因为她也一无所有了。
  从到到尾他连她的手都未曾碰一下,却把一颗心掏出来给了她。
  她做错事了,她真的做错事了。
  她那少得可怜的微薄心计,算计不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只算计了一个喜欢她的傻和尚。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凝心跌跌撞撞地回了暖花阁,此后大病一场,鸾娘将她藏起来,承嘉王府虽发现人跑了,但没有身契也没法发作,王妃见人没了倒是快意,无意再追究。
  可是没有结束,凝心病愈之后便开始恨,她恨承嘉王骗了她轻贱她,她恨自己贪图富贵作践了镜顽。
  她开始试图复仇。
  凝心已是自由身,便在暖花阁同鸾娘打理事务,她悄悄开始筹谋,暗地里打点了不少花娘陪承嘉王府的人,甚至伸手到了左派的官员中。
  她要承嘉王不得好死,要那些欺辱她的人通通自食恶果。
  当今天子年事已高,承嘉王虽是懒散王爷,但皇帝为了即将继位的太子也不得不斩草除根,否则也不会将承嘉王下放至苏州。
  凝心在等那个机会,她现下有足够的耐心,也有足够的野心。鸾娘给了她这个机会,让她慢慢接手暖花阁,只在外头撑场面,暗地里的生意都由她打点,她也借机在不少官员身侧安插了人手。
  不过一年她便存了不少积蓄,虽然大头都在鸾娘那儿,但她不再追求金银,只盼攒够了钱去全宝钱庄赎回一物。
  “一年前和尚当的剑?”阁主隐在面具后,听到此言仍旧笑了:“这位姑娘恐怕有所不知,在此处当的剑都是已折的断剑,你买回去全无用处。”
  “我可以重铸。”凝心坚持道,命人打开木箱,赫然是一万五千两白银。
  “姑娘,断剑焉能重铸?”阁主似乎敛了笑容,语气冰冷:“你可知剑于持剑之人来说,无异于身体的一部分。我要他们在我面前折去佩剑才可进行交易,为得就是看人忍痛折去剑心,这不是断剑,而是弃下的剑心。否则你以为一把剑又怎值千金万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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