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谶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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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和望向瑈璇,瑈璇摇摇头:“我太慢,反而误了事,不去了。”王景弘并不多言,带领军士疾奔而去。
  郑和臂中的朱瞻壑忽然轻哼一声,瑈璇急忙俯身蹲在近前。郑和检视朱瞻壑的伤势,两只钢弩一在小腹,一在胸口,都是致命之处,半晌冲瑈璇摇了摇头。瑈璇心中伤痛,伸臂扶起朱瞻壑的上身,靠在自己怀中。
  朱瞻壑面色苍白,缓缓睁眼,凝视着瑈璇,忽然笑了。江风拂面,瑈璇的秀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还在滴水。朱瞻壑吃力地抬起右手,轻轻将发丝掠到了她的耳后,含笑道:“你说要淹死我,我,等到这下次了。”声音极低极微。
  瑈璇想起这四年前的玩笑,不想竟然一语成谶。今日他死,先是因为心软不肯对自己下手,又干脆替自己挡了钢弩!瑈璇的眼泪雨幕一样流下,一颗颗滴在朱瞻壑的脸上。相识十多年,他一直待自己尽力尽心,可是自己、甚至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朱瞻壑目光涣散、痴痴望着她:“看见你为我流泪,我,真高兴。”声音低不可闻。瑈璇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握着朱瞻壑的手,修长秀气,一如他的秀眉细目。
  江风飒飒吹着,几只江鸥在空中盘旋。朱瞻壑笑了笑:“下辈子,我一定要先遇到你。我们一起在江南,看杏花、烟雨、飞燕……”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没了声息;秀眉细目,却仍是望着瑈璇。
  瑈璇一动也不能动,想哭却哭不出来。郑和伸过大手,轻轻合上朱瞻壑的眼睛。一艘过路的商船自旁驶过,船上不知谁家的歌女弹着琴,幽幽唱着小曲:“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船只倏忽而过,歌声飘飘荡荡,渐渐去得远了。
  “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瑈璇心中大恸,伏在朱瞻壑身上,放声大哭。
  白脚鹰在船舷上歪着脑袋看着主人,犀利的鹰眼眨了又眨,似乎不明白,敌人死了,主人为何要伤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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