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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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慧珍默了默,也道:“寇越,我跟他交往的时候,问清楚了你们只是朋友的关系,所以……我没有什么好抱歉的。”
  马慧珍的话一点毛病都没有,她确实没有什么好抱歉的。
  寇越和时研只是青梅竹马的纯友谊,两人之间自小到大没有一丝暧昧。
  时研比寇越大两岁,大两岁就约等于同岁,彼此之间没大没小。由于两家的大人各有各的忙,两人打小就在一张饭桌上吃饭,甚至偶尔也在一张床上睡觉,寇越五岁之前隔不了几天就要尿湿时研一回床单——寇越的尿床生涯比别的小孩儿要漫长些。
  寇越喜欢幽默的男生,但时研不是;而时研喜欢温柔娇软的女生,但寇越不是。两个人如果硬要捏着鼻子往一起凑,不啻于给一个不吃香菜的人硬喂香菜,早晚是要人脑袋打成狗脑袋的。
  寇越看都不看马慧珍,只是瞠着一双大眼睛紧盯着时研。她有种强烈的被背叛感。她屡次在时研面前抱怨马慧珍的各种不是,时研总是不动声色地替马慧珍解释开脱,所以她还一直反思是自己太偏激了。寇越此刻感觉自己恁地傻丨逼,就跟电视剧里老爱离间男女主关系的跳梁小丑似的。
  寇越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时研知道自己伤到她的心了,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自打两人过了为棒棒糖打架的年龄,彼此之间就再没有出现过任何芥蒂。时研性格宽厚,寇越直球不矫情,两人如果是同性,是能在澡堂子里互相搓背和厕所里比大小的情谊。
  马慧珍替时研解释道:“寇越,他说你不止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家人,所以他想再缓缓,再调和调和我们之间的关系。”
  寇越一个眼神都不给她,只寒着脸道:“闭嘴!有你什么事儿?!”
  寇越不罢休地追问时研:“为什么非得是她?”
  时研轻声道:“越越,真的对不起,我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寇越问:“你们是一见钟情?”
  时研默了默,诚实道:“不是。”
  寇越闻言笑了,两只拳头抵在裤缝上,微不可察地轻颤:“我第一面就告诉你她是谁了,所以你清楚知道她是谁,但你没有想过要避开她。”
  时研面色倏地一白,哑口无言。他当然是想过要避开的,年初阴差阳错的联谊上,他甚至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并不在乎她面子上过不过得去,之后的两次偶遇也都是不欢而散……然而事情最后就是变成这样了,所以也没有必要解释什么了。
  马慧珍看不得时研难堪,她忍无可忍地道:“寇越你不要太欺负人!我跟时研到底做错什么了?我们顾忌着你的心情,七夕一起看场电影吃个饭都要遮遮掩掩的,我们明明是正常交往的男女朋友!”
  寇越的回应是,伸手抓过桌上早就不烫的胡辣汤,一扬手浇了马慧珍一头一肩。她不耐烦地斜睨着她,平声道:“我刚说没说过让你闭嘴?!”
  曲殊同推开门就是这样跋扈的一幕。
  寇越要跟时研和马慧珍两个决斗,曲殊同在时研且战且退的示意下,不由分说将之堵在客厅里。寇越听到时研卧室里絮絮的声音——马慧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研正在温声安抚她——感觉五内俱焚。
  曲殊同不理解地垂眸望着寇越,突然问:“时研是你的男朋友么?”
  曲殊同也不指望寇越盛怒之下回答,继续问:“时研是你的私有财产么?”
  曲殊同一点不顾忌寇越的黑脸,很不客气地道:“你早干什么去了?!”
  寇越没有精力深想曲殊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满脑子只想把里面那对男女拖出来。至于拖出来要做什么,她并没有想到。
  ——几年以后,寇越有一回深夜下班,在地铁上似睡非睡间没来由地突然回忆起这一天的细节。如果曲殊同没有硬拦着,她把那两个人拖出来要做什么。嗯,大概是叱问时研,为什么偏偏是她;再色厉内荏地威胁时研,你如果非要跟她好,我们以后就不再是朋友了。至于马慧珍,她则一个字都不愿意跟她说。
  曲殊同堵在时研门前岿然不动,寇越实在突击不了,情绪也实在到了临界点,脑子一热,反手就向他的胳膊挥去。前两下稍微收敛着力道,是警告的意思,但曲殊同不为所动,后面就是真打了。并非偶像剧里嗔怒的花拳绣腿,是拳拳到肉的真打。也不知打到第几下,一直隐忍的眼泪毫无征兆地飙出来,转瞬就湿透半张脸。
  曲殊同漠然望着她,突然道:“你是我见过的最讨厌的女生。”
  寇越耳边马慧珍的哭声和时研的哄劝声都弱下去了,只剩下一句鲜明的直言不讳的格外使人警醒的“最讨厌”。她愤愤盯着曲殊同,蓦地横臂在眼上一抹,转头一把抄起自己带来的早餐大步走了。
  曲殊同眼睛跟着寇越的动作,慢半拍地看到了早餐袋子。袋子里面似乎是卤粉。寇越和时研都不爱吃卤粉,所以是给他带的,他突然意识到。
  曲殊同走到窗口,看到寇越出了楼下大门,毫不犹豫地抬手将袋子扔进垃圾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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