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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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越并不知道曲殊同掉线了,她絮絮叨叨地以栗满子为列讲朋友的重要性,又讲他曾经的室友时研也是值得信赖的朋友——只是不值得她信赖而已,又讲即便同一个科室的竞争对手之间要是如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般意气相投当然也可以是朋友……
  寇越长于王馥的指掌之下,在工作以外,是个格外惜字如金的人,但大半夜这样一句赶着一句叨逼叨着,给曲殊同填鸭式普及人情世故,毫无违和感,流畅自然。
  曲殊同不同于她生活里见到的任何一个人,所以她一贯以相当大度以及相当掏心掏肺的态度待之,默认以他过人的脑构造,没必要浪费时间在琢磨与人交往的细枝末节上。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在曲殊同直言不讳说完“你是我见过的最讨厌的女生”之后,她仍然在一个雨天停在他面前,问他“你真的很讨厌我么”。
  风吹得杨树叶哗啦啦响,曲殊同转开了头,没有一句应答。寇越不以为意,甚至以为自己说得太深了,不太擅长人情世故的曲殊同需要时间细想想。
  “嘶——”寇越刚刚给曲殊同上完思想课,自己的思想就开始滑坡了,她回味着早前的吻,不由伸手去触碰唇角,倏地疼得打了个哆嗦——曲殊同最后分开的时候咬破了她的唇角。
  她眼睛里冒着幽幽的光,低下头含蓄地道,“曲殊同,有明确关系的男女之间才能接吻,不能本末倒置,所以今天那个不能算我们的初吻,不然显得我们轻浮。”
  风依旧吹得杨树哗啦啦响,极远的北边传来消防车乌拉乌拉驶过的声响,午夜正时了,整个城市都悄声隐匿了,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眼前的方寸之间。
  曲殊同安安稳稳地窝着,一动不动,无声无息。
  寇越长久得不到回应,转头勾着脑袋仔细去看曲殊同,一秒变脸。
  “曲殊同你太讨厌了!”
  “曲殊同你不要睡你起来把话说清楚!”
  “简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气!曲殊同我咬回去了啊!”
  ……
  曲殊同五个小时以后再度清醒——这回真清醒了。他正眯着眼睛去枕下掏手机,卫浴间突然传来些微动静,他微僵,片刻,脑子里重现了车窗上寇越圈着眉骨使劲儿往里望的画面。
  里面是寇越。曲殊同这样想着。
  车子仍旧停在废弃游乐园的门口。模糊的天光中,昨天黑黝黝的摩天轮隐隐露出了斑驳的真容。它曾经是大家排队打卡的圣地,置于其内,能看到两江交汇点泾渭分明的水色。它如今是这个城市的安全隐患。
  曲殊同望着车窗外高大的杨树,突然很开心地笑了。
  寇越反推“马无夜草不肥”这个理论,过了二十四岁基本就断了吃宵夜的习惯,晚饭也是赶早不赶晚。但昨天特殊,午晚两餐两并成一餐吃了,曲殊同睡着以后,她实在无聊,刷着组讯,不知不觉又将包里早前买的面包蛋糕全部吃光了。暴饮暴食导致天还没亮她就牢牢驻扎在马桶上了。
  曲殊同洗漱的动静惊动了寇越,寇越愈发着急,忍不住击打自己的头顶心——有个奇怪的治疗便秘的偏方就是这么教的。
  大约再五分钟后,寇越黑着眼圈打开排气扇起身冲水。
  寇越昨晚本来是想按照导航系统里的地址直接载曲殊同回家的,但后来看他在车里睡得也挺舒服,且她也不知道他家住几单元几栋,大半夜的没法打听,就止步于原地没再往前开。
  此刻寇越倒十分庆幸没有轻易上门。她撩开头发仔细盯着镜子里那张埋汰的脸,啧,眉毛得修一修,黑头得去一去,面膜也得敷一敷。
  寇越用吊柜里的备用牙具洗漱完出来,在曲殊同身边坐下。此刻天光依旧不十分明朗,很远处的黑点直到扑棱棱振翅飞走,寇越才惊觉它们是鸟,而非砍伐剩下来的树桩子。她轻咳了咳,暗暗一握拳,正要一鼓作气说些什么,整个人就被拉扯着歪到了曲殊同怀里。
  曲殊同低头在寇越唇上用力碾了碾,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道:“寇越,你能不能考虑下做我女朋友。我真的喜欢你很多年了。”
  似乎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话应该要说一说的,比如我真的第一眼就特别喜欢你,比如我以前老惹你生气都是因为愚蠢和嫉妒,比如有人上传了你的“婚纱照”所以我一直留在美国没有回来……但他自知自己表达能力欠缺,容易弄巧成拙,所以就只挑着最不得不说的说了。
  ——“婚纱照”其实是张剧照。寇越那时只是个片场助理,没什么发言权,当时的剧组极度缺人,只有寇越体貌特征符合那个一直活在大家口中的“路人甲”。两个一晃而过的镜头,寇越赚了220元。
  有什么情绪瞬间滋生,一下子就滋出了天灵盖。
  寇越差点一鼓作气的告白是一篇煽情长文,极尽蛊惑人心循循善诱之能事,但抵不过曲殊同一句举重若轻没有任何雕饰的“我真的喜欢你很多年了”。
  寇越在曲殊同毫无保留的目光里,仿照着昨天他的动作,轻轻压了压他脖颈间的血管。片刻,确认自己不能体会医生的同款乐趣,遂遵从食丨色青年的本性,半起身毫无章法地在他眉心、鼻尖和唇齿间肆虐。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句“行”漏了出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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