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 第13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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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孟重光发现,必会明白陶闲在盘算什么,只需将计就计便是。
  ——倘若孟重光没发现,他要么杀掉自己,从自己身上搜回真灵囊,要么找借口催动灵囊,置自己于死地。
  而且,偷窃灵囊的是自己,徐师兄无论如何都不会怪罪到孟师兄头上来的。
  就这样,陶闲靠着偷换了三枚灵囊,掐灭了一切争执的苗头,安安静静地走向他的结局。
  在精心设计过自己的死亡后,陶闲便把每一日当做最后一日来过,倒是活得有滋有味,就像在今日,离开房间时,他轻声对钻入浴桶的曲驰说:“曲师兄,我许是会,会在外面多呆一些时候。不急。”
  而就在今日,他迎来了他的归期。
  最先发现陶闲的,竟不是在察觉不对后奔出塔来的徐行之,而是早起出塔拾柴的周望与元如昼。
  远远瞧见在溪边掘泥的陶闲,周望抱着嶙峋的柴火,步履轻快地赶了上去,然而一声呼唤还未出口,就见陶闲扶溪而跪,紧接着,金光凝汇,如奇花孕初胎,陶闲凝成了一个金人,他的姿态像极了一个婴孩,环抱双臂,蜷缩安坐,把自己抱作一座孤岛,细骨作岩,头颅作山,看上去是那般温柔而孤独。
  周望本能地觉得不对起来,一把将怀中柴搡去一边,喊了一声“干娘”,觉得力度不够,又连名带姓地喊了一声“陶闲”,才发狂地往他所在的方向跑去。
  陶闲仿佛要推开什么似的,猛地一挥手,周望少见他如此果决,便觉像是被凌空推了一记,急乱的步伐停在数十步开外,小心地、试探地往前走了几步,又唤了一声“干娘”,嗓中已含了流沙似的哭腔。
  怎么了啊!这是怎么了啊?!
  她的问询声被极大的恐慌感压滞在喉腔里,只能发出呜呜的低咽声。
  陶闲此时觉得五感被放大到极致,水流潺潺,鱼游缓缓,远方的兽叫鹰啼,周望眼中的泪光,自塔内而来的匆促步声,就连孟师兄向曲师兄讨要说法的声音,均是一清二楚。
  此间唯有周望的泪水让他有些无所适从,陶闲不知该怎么向她说明自己的现状。
  ……他现在很好,真的很好,唯有锦囊刚刚受咒开启时,心脏闷痛如有海浪般层叠的钝刀剜割,但也只疼了一瞬,现在已经没有感觉了。
  陶闲张开口,竭力朝周望解释:“不疼,不疼呀。”
  可他的声带已然松弛,只剩鹌鹑蛋大小的喉结在徒劳滚动。
  陶闲再次尝试张开口。
  他想说的有很多。
  他想说别哭,我老了,像我这般身体,定活不过四十岁,他还想说阿望待我走后你得照顾好曲师兄,但他想了很多,却一字也说不出来,索性回过头去,看向高塔方向,片刻后又急急扭过身去。
  ……他等不到那人来了。也不该等。
  周望眼看着那金光熠熠的青年掐起指尖,摆出了一个唱戏的姿势,正是他在小时候哄自己睡觉时、唱过不知多少遍的《梦断》的最后一折。
  陶闲挣扎着站了起来,沿河奔走,舒张开喉咙,眼波带悲含愁,竟是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唱出了声:“——千里河山得复归,春夜一梦再相逢!师兄!师兄!梦中逢啊!梦中逢!”
  袅袅余音尚在,他便被金光由内漩涡般吞噬了,遗骨不留,净若无尘,一扇旋转着的半圆形的灰色光门从他消失的地方徐徐展开。
  及早赶出门来的周北南、陆御九、徐行之均看见了陶闲是如何消失无踪的,也都看见了那扇光门。
  ……任何进过蛮荒的人,都不会忘记这扇光门的模样。
  周北南已断绝了一切思考能力,甚至忘记了狂喜,只喃喃道:“……陶闲呢?他要去哪里……”
  代替陶闲向孟重光多般致歉的曲驰此时方赶出塔,未及言声,双眸便盯准了那扇光门,双唇张启,眉心微皱。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扇门……
  他见过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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