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妻难追 第41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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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日的时候,身上的伤大半结了痂,草垛里的爬虫也看得习惯了,而心里的恐慌燥乱却是最炽盛的时候。
  一连十天惶惑不安的枯等,让她在黑暗阴湿里,渐渐生出种漫无边际的恐惧来,有那么几个瞬间,她忽然觉着,或许这就是段征刻意所为,说不定这才是他真正的惩罚,就要将她在这处,关到老死了。
  无边的孤寂未知让她状若疯魔地失笑起来,而后捏了捏已然被血水浸的干硬发臭的裙摆,开始快步在这方才丈宽的暗室里兜起圈子来。
  小窗再次开启,她看也不看地上掉落的糕饼,跌撞着立刻起身奔到东墙边。
  觉出意志的溃散,她惊骇地晃了下脑袋,又抽出了发间的银簪。
  这一次发簪没有刻在墙上,她用力刺破了指尖,以指为笔,在墙上画出第十一道血痕。
  就这么没有光亮,无人问津得被关在狭小的暗室内,时日长了,对寻常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酷刑。
  从第十一日开始,赵冉冉开始强行给自己定下能做的事项。
  第一顿饭时,她照例将四书五经轮番背诵。第二顿饭送来后,她则小憩片刻,而后围着暗示规定自己踱上五十圈。第三顿饭再来时,她则拿自己用稻草编制的简易棋盘棋子一个人对弈。
  其余时候,则尽可能得多睡些。若是实在惶恐睡不着时,她便效仿僧众,盘膝默诵佛经,后来又用银簪有节奏地叩击地面,以此来模仿木鱼的声响。
  ……
  一直到第二十三日的夜里,第三顿饭迟迟没有送来。赵冉冉正一面叩击地面,一面默诵《金刚经》。
  她身上的血痂全部硬结脱落,蓬头垢面的并不比要饭的花子好上多少。
  然而这些,都比不上她濒于崩溃的心念。
  究竟还要关她多久,她甚至隐隐盼着,那人不若回来,一刀一刀凌迟于她,也好过如今。
  银簪叩乱,诵经声不由得也响了起来。
  “阿姐念佛经,是盼着给我超度吗?”‘吱嘎’一声门响,蓦然间火光大亮,幽闭了二旬的牢门就这么突兀地开了。
  来人的身影熟悉又模糊,赵冉冉立刻以手掩面,久不见光亮,她的眼睛一下子有些难以适应。
  下一瞬,颌角被重重捏住,她被迫着直视火光里的男人。
  “怎么脏臭成这样了。”他的眼里是不屑嘲笑,捏着她脏乱的脸颊来回看了看,忽然哼笑着就一下子甩开手去,背着身子喝令道:“将人弄干净了,一个时辰后启程。”
  .
  被人架着出了那暗无天日的死牢,她被带到牢房上头的府衙里,两个女侍一言不发地将她直接按进了澡桶,她们下手颇重,一连换了三桶水后,也只用了二刻就将她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
  穿好衣裙朝外走时,赵冉冉只觉着,浑身的皮.肉都在发烫,然而重见天日的欣快畅意,让她根本已经不会在乎这些了。
  外头天暮将晚,燥热的微风徐徐拂面。
  低头走出衙口,便见骆彪带着队跟在一辆马车后头,对方同她颔首示意,赵冉冉明白意思,只是立在原地迟疑了一刹,虚着步子就朝马车行去。
  垂帘一掀,里头露出段征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彤云斜照在他丰润的面庞上,桃花带露的一双眼里却分明淬着冷意。
  赵冉冉有些怔楞地直视进他眼底,她还没能从死牢中的枯寂中彻底醒过神来,整个人反应还有些慢。
  “上来。”他就这么含笑望着她,维持着挑帘的姿势。
  她一下子移开眼去,垂下头攀着车辕试着要上去。可多日的幽闭让她手脚虚浮,撑到半空时一下子脱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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