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妻难追 第4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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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她从小便认得,正是兵部尚书崔克俭的一位心腹家仆。
  此人是崔克俭在野地里捡来养着的,无职无衔的,外头人皆没见过,然而父亲私底下告诉过她,这人实则是崔克俭的养子。
  “不碍事的。”收回视线,赶在段征发作前将人挽住,又放软了声调去他耳边低声催促:“今日行路多,我脚上磨破了。”
  果然这话一出,男人即刻牵过她的手朝雅间去,也就没再多作计较了。
  .
  到了雅间,一等伙计放下茶点水牌,段征从侍从那儿要来金疮药,挥退从人,扯过屏风就将她鞋袜褪了。
  “不劳你,我自己来便可。”虽说她四季足下无汗,可也有些不惯让他人作这样事。
  刚要收脚时,却蓦得被人掐住左腰,那种似嘲似恨的神色再次出现在男人脸上,他倾身凑近,在她耳畔压着恨声:
  “以为这样不冷不热的作态,就能让我厌了你?别再来试探我的耐性。”
  声调在极低处戛然,他退开些身,放轻力气将她的磨破的那只脚搁到了自个儿腿上,低下头,目光俨然地用名贵的疮药去为她处理足侧一个不起眼的小水泡。
  明亮柔和的灯盏照在他挺翘鼻尖莹润额角,不拿刀不生怒时,便显出他眉目间一等一的昳丽来,甚至于这样沉静萧瑟的神色,竟让他瞧起来更有两分少年人残存的秀美灵气来。
  手上动作熟稔轻柔,垂眸开口时,却是冷过严冬深潭:
  “告诉你,就算是本王厌了,你为奴为婢,也别想再走。”
  这话来的突然,赵冉冉心下微滞,压下惊异烦闷,也是故意没有再维持着和煦温良的面容,反倒放冷了声调,负气般地张口只说:“随你。”
  “你!”他忽然怒目抬头,一些话到了嘴边,又怕问出来显得自己气弱,也就是哼了记垂首,话调一转粗声道:“多说无益,阿姐先看看水牌。”
  听他这么说,赵冉冉按耐下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掩睫扫过水牌后,见他已经在为自己穿袜,便又随口问他吃什么,段征没多瞧,替她将厚绒绣鞋套了,喊来伙计,仔细将赵冉冉要吃的报与伙计后,只说再随意来两个招牌肉菜,也就让伙计收了水牌。
  他这人颇有些心灵手巧,算是会做菜的,自个儿吃喝却常常麻木不讲究。
  待一桌菜色上齐了,从他用菜风卷残云的模样里,赵冉冉看出了些痕迹。
  看来是上回送去的信纸起了作用。
  是的,那一回她压在假山边石块下,正是盖了王府印章的空白信纸。
  原来薛稷是假意被俘,他带着河东王的密令,来同崔克俭递换军机。
  闵地近来物阜民丰,这几年屡屡兵败,河东王白松早已将段征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近来也是有谋士献策,觉着楚国朝堂原本就派系颇多,既然战场上胜不过,那所幸来个釜底抽薪,来个巧宗,设法让他君臣离心,最好利用大楚皇帝的手,一举除去段征,届时趁乱挥师南都。
  赵冉冉是个意外,薛稷让柳烟去与她商议,并未将谋划和盘托出。
  只是赵冉冉一听让她窃出的是带私印的空白信件,再结合柳烟言辞中提到的一些人物,大致也将事情猜透了一半。
  她从来是连只蝼蚁都不愿伤的。
  可是,人在生死存亡面前,从闵地被擒回,经历了这数月的折辱束缚,赵冉冉只觉着心底里压着一口气,自己表面上故作接受了,那口气若是一旦迸发出来时,原来,连她这样的人,都可以去主动害人。
  “王爷!”就在她神游之际,骆彪急匆匆地叩门进来,“京师来人了。”
  连避讳都没有,骆彪为人沉稳,赵冉冉还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这样凝重急迫的神色,已然是近乎无措慌乱了。
  很快的,听了他的一句耳语后,段征的脸色也终于变了,似是有十万火急的军机等着,他起身后犹豫着朝她看了眼。
  “叫外头的送赵姑娘回去吧,等不得了,王爷。”骆彪催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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