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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的阴毒突然想到司月的一句话,血缘有时候真的很奇妙,可有时候它就是个屁,他想着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后一种,不过,不管这两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们都没有说出来,而是沉默地看着独自沉浸在自己情绪中泪流满面的许太妃,慢慢地等着她平静下来。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许太妃那不断抖动的肩膀总算是安稳了下来,脸上虽然还带着泪痕,却也不再像决堤般哗啦啦地往外流,“你有什么话现在就可以说了?”阴毒开口说道。
  “我,”许太妃看着阴毒,那双眼睛倒是充满了感情,只可惜对方不止是解读无能,还是已经年龄大到不需要了,反正是无动于衷,而许太妃,看着阴毒那张陌生的脸,仔细回忆着之前和儿子相处的场景,实在没有半点能令她高兴的,她都不敢相信,以前的她怎么能那么狠心,想到这里,眼里又充满了内疚,想着要说些什么来弥补,但中间几十年的间隔,她即使想说那是的她不是有心的,现在她想做一个好母亲,好好地补偿她,可有用吗?
  于是,原本期待已久的场景,心里也曾经有着千言万语,如今事到临头了,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看着再次陷入沉默中的许太妃,轩辕弘和阴毒的耐性都快要耗光了,“太妃,刚才朕给你信你看清楚了吗?”看这情况也知道这两母子不能够正常的聊天,轩辕弘决定进入正题。
  情绪被打断,许太妃先是一愣,随后右手摸了摸折叠好的信纸,抬起头看着阴毒,眼泪又开始蓄积,伤心的表情染上了几分决绝,声音哽咽地说道,“若是你想我去,我便去。”
  说完这话,便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眼睛紧紧地盯着阴毒。
  一听她这话,轩辕弘和阴毒终于想明白见到这位太妃后的别扭来自哪里了,这女人根本就不正常,难道看了信她就没想到,那本来就是她之前惹下的事情,如今她出面解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怎么就摆出一副他们逼她去死的模样。
  “那你就去吧。”阴毒面无表情的说道,至于她听了后会怎么想,他真是控制不了。
  果然,一听这话,许太妃眼泪再次决堤,原本笔直的背脊也软了下来,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太妃放心,朕会派人保护太妃的安全,”轩辕弘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进去,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太妃,朕不追究你到底是为什么被打入冷宫,但朕不希望出现诋毁先皇的事情,你明白吗?”
  许太妃哭着点头,整个人越发的伤心,那脆弱的模样仿佛随时都能晕过去一般。
  “来人,送太妃。”轩辕弘实在是不想看面前的老妇人做出年轻姑娘哭泣的姿态,看了一眼阴毒,立刻开口说道。
  “等等,”许太妃哭着说道,再一次泪眼朦胧地瞅着阴毒,“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若是寻常人,瞧着自个儿母亲用一双期待的眼睛巴巴地瞅着你,多少也会放软态度说些好话的,然阴毒不是普通人,这个世上能让他心软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更不包括这个陌生的母亲在内,因此,无论对方表情得再怎么可怜,多么的渴望,阴毒也只是一抬手,变回了刚才那张平凡无奇的脸。
  “你,你可是恨我?”许太妃看着阴毒如此作态,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一张脸惨白惨白的,难过得甚至眼眶里的泪珠都忘了往下流,盯着阴毒,抬脚一步步缓慢地靠近,但在她伸手想要抓着阴毒时,被对方毫不犹豫地拉开了距离,身子一僵,许太妃的脸又白了几分,眼泪汹涌而出,嘴唇都在不断地颤抖。
  “我就知道,你是恨我的,我那么对你,你怎么可能会不恨我。”许太妃此时说话的声音更小了,中间还断断续续地夹杂着呜呜的哽咽之声,“我知道是我不对,不应该那么对你,你恨我也是应该的,可我真不是有心的,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肯定是入魔了,才会做出那般的事情来。”说到这里,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力道不大,声音却是很清脆响亮的,“我知道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看着对方那一副恨不得将心肝都挖出来给他看的模样,阴毒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平板着脸,直接转头对着轩辕弘说道:“我先走了,熙熙和司月交给我就可以了。”
  话落,人影一闪,消失在书房内。
  轩辕弘是习以为常,许太妃却是傻眼了,带泪的眼依旧看着刚才阴毒所站的地方,回神过来后,摇摇晃晃地身体终于瘫坐在了地上,呜呜之声再次响起。
  若是寻常日子,轩辕弘或许还有耐心应对对方的哭哭啼啼,但儿子身陷囹圄,虽然已经有了下落,可在对方没有平安出现在他眼前时,一颗心总是悬着的,哪里还有心思哄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用力地敲了两下桌面,伺候的太监宫女恭敬地走进来,身材强壮的两个嬷嬷看了一眼轩辕弘的脸色,直接一人一边,将哭泣地许太妃动作不轻柔却也不势力地扶出了书房。
  轩辕弘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宣轩辕珞进宫。”
  白天的圣旨虽然将他贬为庶民,但他的姓氏并没有被剥夺,这么生更半夜被召进宫,他心里忐忑不安的同时,却又有一种解脱之感,压在心里头这么些年秘密终于不是秘密了,虽然不知道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来这里之前也想过各种可能,但真正面对这个“父皇”时轩辕珞的一颗心却是出奇的平静。
  “坐吧,”轩辕弘看了一眼正要行礼的轩辕珞,表情很是平静,开口说道,随后一个眼神过去,书房内的奴才都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这么些年了,如此单独谈话还是第一次吧。”
  轩辕珞呡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轩辕弘,那双眼睛里没有之前看着他是的淡漠,倒像是长辈看晚辈的模样,若是以前,他定会受宠若惊的,可现在,他有不得不多想,但即使猜到对方可能是有什么目的,他竟然也不想拒绝,只是开口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轩辕弘不是没看见轩辕珞眼里的防备,心里暗笑,即使不是轩辕家的血脉,但自小在皇家长大,心思自然是敏捷又多疑的,“你觉得朕要你做什么?要救太子和杨夫人,朕有的是办法,你要知道,这里是天子脚下,他们闹得那么沸沸扬扬,你真觉得朕一点准备都没有?朕在你眼里有那么蠢吗?”
  轩辕珞沉默,不过,到底也没有在追问,而是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想起在自己十岁那年,听到他亲舅舅告诉他这事时,整个人都蒙了,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有些心慌。
  “从你出生,朕便知道,”轩辕弘倒也没有隐瞒,见对方一脸错愕,解释道:“朕虽然不知道许太妃进冷宫的全部真相,可有一点先皇却是明明确确地告诉朕的,不要碰许家的女人,而母后曾隐晦的告诉朕,就是许太妃进冷宫的那一年,父皇未曾临幸过后宫一个女人,并且太医院死了好些太医,你明白朕说的吗?”
  轩辕珞面无表情地点头,为君者最忌以身犯险,再说,宫里秘药多得很,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并非难事,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如果是那般的话,父皇肯定是不会碰母妃的,而他这个莫名其妙从母妃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自然是值得怀疑的,想到这里,他真觉得他的人生挺悲哀的,但一想到许家人还有那些人的算计,他又觉得可笑得紧,“你打算如何处置我,还有府里的人?”
  至于其他人,即使是有血脉相连,但从未相处过,要说有多么深厚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特别是轩辕珞还是在皇室长大,况且,每每想起他们,他的心里是有怨的,可以说是他们将他从天堂拉到地狱的,有时候他都不知道他那个亲舅舅是怎么当上兵部尚书的,十岁那年得知真相的他或许还没想到,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见识的不断加深,许太妃的事情在别人眼里可能是辛密,可对他这个和许家关系亲密的皇子来说要有心打听也不难。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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