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徴叫她脱衣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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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在清凉山下出的事。
  红日淹没了天际,束束晨光透过山林,好似一重薄纱披在她身上。积雪下地势不平,危机四伏,必须无时无刻提防意外来临,骑马实在危险。
  好在这点危险对她不算一回事。
  她虽不善弓艺,却是骑马的好手,这时拽紧了缰绳纵马慢行,行得很是轻快。
  如果没有箭从她耳边簌簌而过的话。
  遮天蔽日的黑云压下来,明明才见到光亮,又转瞬成无边无际的阴霾。
  眼见着马群轰轰烈烈地卷土而来,铁蹄接二连三地凿在地上,凿得山摇地动,凿得整座城池摇摇欲坠,腾腾的杀气埋伏在十面山林。
  她亲眼看见一队人马从山头穿过去。
  虽不是冲着她来的,却有箭急急地穿过她的耳边。
  她的小红马受了惊,撅起蹄子,把马背绷得紧紧的,势必要把她甩下马去。
  这下可不好了。
  裴玉照狠狠地勒住缰绳,但无论如何,她的力气也不可能大过一个畜生。
  何况那畜生已经彻底疯了,发狂地奔下矮坡,睁着血红的眼睛撞向四面楚歌的山林。裴玉照身不由己,在马背上跌跌滚滚,任凭泥点和雪水溅脏自己。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缰绳从她的手里挣脱,痛苦地摔下马来。
  仓促的风声把她吞没。
  大约一切都完了,只要她摔在地上,那没良心的畜生一定会来回驰骋,用它的铁蹄子,覆去翻来地踏在她身上,非把她活活踩到血肉模糊不可。
  她绝望地闭上眼,却有人拉住了她,把她稳稳当当地拽到怀里。
  居然还是沉见徵。
  那马的确癫狂了,作乱的马蹄变本加厉,提着马蹄铁直往他肩上砸,气势汹汹,劈头盖脸,像拿着钝刀子从活人身上生生割下肉来。
  本来要踏在她身上的,全被沉见徴挡在前头,一力承当。
  裴玉照回过神,拉直鞭子,狠狠抽在小红马身上,叫它重新生出畏惧。
  马恢复了神志,他们也渐渐平复。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沉见徴,恨恨道:“这可是长安城外,禁卫森严,天子脚下,这些贼人真正好大的胆子!”
  这才注意到他肩上的伤。
  实在伤得厉害,肩口的衣服烂成一缕缕的布,模糊的血肉黏成一片片的红,从触目惊心的伤口里外翻出来,甚至有泥沙裹着雪水淌过。
  她的心都跟着一窒,慌乱地拿汗巾给沉见徴处理伤口。
  沉见徴痛苦地皱紧了眉,把她揽到自己的马上,默默牵着两匹马:“兴许是一些好犬马声色的公子哥,他们最大张旗鼓,如今寒冬腊月,正是冬狩的时候。”
  “冬狩?连鹰犬都没见着,那里就是冬狩了?”
  话音才落,一只面容狰狞的白尾鹞在半空盘旋而过,猎猎的风声穿破煞白的天际,立即传遍空荡荡的山谷,诡异的尖叫要把这白日撕碎。
  叫得裴玉照心惊肉跳。
  她至今都记得血腥气十足的九岁,记得她是如何被一只秃鹫生拉硬拽地扯下舅舅的高头大马,那只秃鹫是如何拖着射中心脏的利箭,咬牙切齿地把她抛下山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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