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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先生,我这个人,好请不好送啊。”
  “没关系,我送人有一手,你喜欢的话,送到西也没问题。”
  “送到西”这话都出来了,她再叽歪就显得不识趣了,再说了,本来也不是地位对等的谈判,聂九罗倚回靠背,无所谓地看向前方:“枪在你手里,你说了算。”
  炎拓看了她一眼,她侧着脸,连面部的轮廓线都写着无所谓,睫毛很长,承着车顶灯洒下的微光,睫尖泛亮。
  带着她是个累赘。
  但她这表现,放她走,他还真不敢冒险。
  ***
  炎拓车出野麻地,就近兜了一圈,选定了一户家庭旅馆。
  看中这家,是因为它位置偏,生意淡,说生意淡都是抬举它了,压根就没客人:车子开进去的时候,只院门处拴着的狗汪汪叫了几声。
  旅馆本身也简陋,自搭的大场院,正面铁门,另三面平房合围,中间的院子停车。
  炎拓要了最角落的那间。
  聂九罗全程配合:这儿不具备求救的条件,她唯一瞥见的人是开旅馆的老头,六十多了,佝偻着腰,不住咳嗽——这还不够炎拓一拳的。
  炎拓先把聂九罗带进屋,反剪了手、拷在洗手间墙角一根竖向的废弃水管上,又爬高关死了高处的透气窗,这才又折回车上拿行李。
  普通的行李都放在房里,但有两件送进了洗手间,一件是装孙周的帆布袋,另一件是那个一直搁在车后座的行李箱。
  帆布袋好理解,毕竟里头装着人,但行李箱怎么也会搬进来呢?
  ……
  炎拓再进洗手间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沙色防水中帮靴,黑色的帆布作训裤,裤子后兜塞了双全指护掌手套,上身套了件圆领中袖的速干面料黑t,聂九罗坐在地上,因为是仰视角,看他分外有压迫感。
  这不像是准备“洗洗睡了”的装束,聂九罗问了句:“要出去啊?”
  炎拓嗯了一声,拧开水龙头捧水洗脸,台盆很浅,水花不断溅出落地,地上的瓷砖本就脏污,经了水,更显狼藉。
  聂九罗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念。
  这人要出去,当然是好事,绑匪不在,肉票自救的概率会更大,怕就怕他给她来一针让她昏迷……要么,待会他给她用药时,她就说自己从小就对医用麻醉剂过敏、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他未必信,但也不敢不信吧?毕竟一条人命呢。
  水声停了。
  炎拓扯过毛巾擦手,边擦边走到行李箱边,靴头磕了磕行李箱的箱侧:“醒着吗?”
  这是个硬壳框架箱,非拉链,铝框卡扣设计,靴头硬挺,磕上去砰响。
  聂九罗头皮一麻。
  什么意思?他对行李箱说话、还问“醒了吗”,行李箱里,装的居然是个人?
  这从小缺爱的变态男人也真是绝了,帆布袋里装一个,箱子里也装了一个。
  静了会,箱子里传来轻微的“哧啦”声,那是指甲在抠磨箱身。
  炎拓蹲下身子,磨转密码,然后一把掀开箱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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