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珍爱一切生命(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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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尔文说:“狗的某些带着对主人深深的眷爱这种精神状况,近似人类先祖的某些特征,它们的爱带着自我屈服、些许恐惧,还可能带着别的情感。狗在离开一段时间后,回到主人身边的行为,我还可以加上猴子回到它热爱的饲养人身边的行为,远不同于回到它的同伴身边的行为。在后一种情况下,彼此的喜悦似乎少一些,平等感在每个动作间都流露出来。”因此,尼科尔森说,许多动物比许多人、比某些人种都更聪明、更善良。
  比如,这儿就有一个野兽比人善良得多的例子。在坎伯兰郡,一个农民养有一条狗,这个农民打赌说他的狗无须帮助和指挥,就能把羊群从坎伯兰郡赶到100英里之外的利物浦。想想那复杂曲折的道路吧,这群动物会和运输车辆在路上相遇,且路途遥远,狗能够赶着羊群顺利抵达目的地的机会实在太渺茫了。尽管如此,几天之后,牧羊犬还是赶着这群羊到了利物浦。它完成了任务,但在路途中忍饥挨饿,交付完货物后,它一头栽在利物浦的街道上死了——它是他的主人残忍暴行的一个受害者。
  每个人都会记得安德鲁克里斯与狮子的故事。当看到一头狮子走近时,安德鲁克里斯藏身于一个岩洞中,害怕自己会被它吃掉。但狮子一瘸一拐地走着,神情似乎非常痛苦。安德鲁克里斯鼓起勇气,走到它面前,举起爪子,从那上面拔出了一大块使肉溃烂化脓的木头碎片。狮子非常感激,向安德鲁克里斯摇尾致谢。后来,安德鲁克里斯被抓起来送到罗马去与野兽搏斗,一头狮子被放出来吞食他。而这头狮子正是安德鲁克里斯曾经为其解除痛苦的狮子,这只动物仍然感激地记着它的救命恩人,它没有吞食他,反而走上去摇尾讨好他。亚壁(公元前4世纪古罗马监察官)声称自己在罗马竞技场,亲眼目击了安德鲁克里斯与狮子相遇的这个场景。
  动物有什么权利吗?除了那些法律明文规定的之外,当然没有其他的法律权利。但它有权利生存和享受生活的乐趣。约翰·劳伦斯说,正义包括怜悯和同情,这显然是指感觉和情感;而任何形式的正义都可以适用这一点,杰勒米·边沁说:“问题不是它们能不能进行逻辑推理,也不是它们会不会说话,而是它们能不能承受痛苦,这才是整个问题的要义。最文明的人们的良心告诉他们要善待动物,要顾及动物的快乐,就像看待自己的快乐一样。”
  “任何人都能够认为或用文字确认兽类是机器,没有知识,没有感觉,所有的动作都千篇一律,不会学会任何事情,不会做好任何事情。但人类又怎能这样武断呢?这只鸟在倚墙筑巢时做出一个半圆形的窝,在一个角里筑巢时,做的窝像一个四分仪,而在树上做窝时,又是一个圆形。难道说它干的活都是千篇一律的吗?这只猎犬经过3个月的训练后,难道和刚牵到你手里时懂得一样多吗?难道你的红腹灰雀,在你第一次听它叫时会重复一个调子?或者这么说吧,难道在你能让它重复一个调子前,没有经过一段时间吗?它难道没有时常寻找并不断练习来获得提高吗?
  “谈话中,你们给了我感觉、记忆和想法,于是我缄口不语,有些忧郁地回家,热切焦虑地寻找一张报纸。我记得把它放在了写字台里,打开写字台,拿起报纸,带着明显的喜悦开始阅读,你可以由此推断我感到了痛苦与快乐,并认为我有记忆有知识。
  “同样的,来想一想找不到主人的狗吧!它非常悲伤地在每条街道上寻找主人,焦虑不安地回到家里,楼上楼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寻找,直到最后在盥洗室里找到他。它用轻声低语、各种姿势和抚吻来表达它的高兴之情。
  “这只狗,对人有着如此之多的热爱之情,却被一些毫无教养的鉴赏家抓起来,钉在桌子上,活生生地解剖,以便生动地向你展示狗的静脉。所有相同的感觉器官你自己都有,但你却把它的肚子剖开来看。现在,解剖家,你要说什么?回答我,难道大自然在这个动物体内创造的所有情感源泉,它感觉不到吗?难道它的神经没有感受欢乐和痛苦的能力吗?可耻啊可耻!我们为什么又不控诉大自然的这一弱点和自相矛盾的卑鄙呢?
  “但学究气的医生们却问:兽类的灵魂是什么?这个问题,我不能理解。……谁造出了这世上所有的东西?谁注入了这所有的力量?是他,一位超越了所有的万能的上帝,他使田野里青草生长,他使地球被太阳吸引着转动。”
  很奇怪,一个不会说话的动物怎么会使自己在人的心中萦绕,甚至连一只猫也会依恋地跟着一个人回家。康沃尔劳诗人埃比尼泽·埃里奥特说过:“如果不是为了我的猫和狗,我想我几乎无法活下去。”曾经有一个小男孩儿从学校出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变得不安,渴望逃跑,想看一看世界和这个世界所容纳的万物。但他非常爱老泰比(寓言故事中猫的名字),担心泰比会被淹死或送人,因此他就继续留在了家里。他这么做很好,因为最终所有的事情都证明对他有利。
  马萨诸塞州康科德的梭罗对动物的爱就像古代的隐士那样。1845年,他搬进了瓦尔登湖附近的森林。在那里,他开始搭建一间房子,这使浣熊和松鼠感到惊讶,但不久,动物们就知道他对它们没有恶意。他会躺在枯木上或岩石边,静静地一动不动,松鼠、浣熊、旱獭开始渐渐靠近他,甚至接触他。它们知道了世上有一个不会杀伤它们的人,这消息传遍了整个森林,在人和鸟、动物之间形成了一种和谐的共鸣,动物们听从他的呼唤,甚至连蛇都会绕着他的腿游走。如果把一只松鼠从树上抱走,这小动物都会拒绝离开梭罗,而把头藏到他的马甲里。边河里的鱼知道他,它们会让他把它们从手中捞起来而充满信心地认为不会受到伤害。梭罗把屋子搭建在一个松鼠窝上,松鼠起初很害怕,但最后总跑到他脚边来捡面包屑,然后,它就会在他的鞋和衣服上乱跑。最后,松鼠非常驯服,以至于当他坐在凳子上时,它就爬上他的衣服,沿着袖子跑,并且绕着他吃饭时看的报纸一圈圈地转着玩。当他拿出一小块干酪时,松鼠就来了,坐在他手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干酪,吃完后,它像蚊子那样洗脸洗爪子,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开。我们从来未曾听说过人和动物之间的这种融洽关系,除了凯奈尔姆·迪格比在《天主教道德观念》一书中广泛记载的隐士的例子。
  西奥多·帕克捡起一块石头正要向池塘里的一只乌龟扔去时,感到被自己体内某种东西阻止了。他回到家里问母亲那个东西是什么,母亲告诉他这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良心,但她更喜欢称它为内心深处上帝的声音。帕克说:“这是我生活的转折点。”实际上,就是他接受永恒圣灵的神德对我们自己灵魂说话这一事实的方式。
  J。S.伍德牧师大人说过:“没有任何东西比人的意志中那种体贴、仁慈地对待低级动物的做法更有力量了。带头亲切和仁慈地做出不可更改的决定,是人类手中不可抵御的武器;我不相信,如果是由一位正直的人着手这一工作的话,会有不被征服的动物。
  “用坚定和仁慈的混合手法,即使再狂野的‘巡洋舰’烈马也会在3个小时内变得温顺驯服,对其征服者最细微的信号都会俯首帖耳,并且不带一丝愤恨地听由主人摆布。
  “有一天,我看到拉雷先生在驯一匹漂亮的阿拉伯小黑马,马像一头老虎似的冲他咆哮,又踢又咬,同时还嘶鸣尖叫,接着就是用下颌而不是用脚后跟攻击拉雷先生。……半小时之后,拉雷已经和马一起躺在了地上,他的头枕在马的一条后腿上,马的另一条后腿放在他的太阳穴上。……他已经给马的记忆里留下了深刻印象,那就是:任何伤害都不是故意的,因此,马没有感到恐惧和愤怒,而是逐渐形成了对拉雷的爱。拉雷并没有给马施加痛苦,但却让马明白他的意志是必须服从的。”
  对鸟类和动物的大量暴行到处都有,部分原因是缺乏思考而导致。在意大利,这方面的暴行令人作呕。鸟儿通常成为儿童的消遣玩具,在鸟腿上拴一根绳子,鸟要飞的话,就被绳子拽下来。当鸟的飞翔力量耗尽后,它通常就被活生生地把毛拔光、撕扯得粉碎。孩子们不懂,一个动物、一只鸟都是我们同类的生命,当受到劝诫时,他们的回答是:“None Cristiano”——他不是一个基督徒。
  在那不勒斯,你会看到敏捷的小马拉着满满一车乘客疾驰而过。马具勒入它们的侧腹,通红一片。沿街而行,你会看到许多没有用的马躺在路边。它们在等待着治疗,等到伤愈,又得开始干活。一天早上,一辆敞篷马车在罗马大道上行驶,显然严重超载,车上有带着蔬菜产品赶往市场的男人和女人,其中还有个神父。马儿像往常一样疾驰,路面很湿,一不小心,马失前蹄倒下了,随着一声尖叫,一群乘客从马车上跌下来——女人们、圆白菜、男人们、橘子,还有神父。这可真是精彩的一幕。马被拉起来,车上又装满了篮子。女人们、男人们,还有那个神父又爬进车子。马儿在鞭打下,又沿着大街疾驰而去。
  “英格兰可不存在奴隶制!”英国人自豪地说。但是看一看马拉巴士、出租马车和运货马车,你可以惊奇地发现有存在着对马的奴隶制。早在1642年,内阁高级职员詹姆斯·豪威尔就说过,英格兰被称作“马的地狱,不是没有理由的”。出租马车被精疲力竭的动物拉着,它们的一只脚或几只脚无比疼痛,你会看到其中一匹马轻轻抬起前蹄,又轻轻地放下。可能它行走的路满是大石头,使它不得不蹒跚前行。问一问拉货车的马所受到的对待吧。它注定要挨脚踢挨鞭打,拉着重物紧张地踉跄蹒跚,无助地忍受寒暑和饥饿,度过漫长的劳碌生涯,直到最后被送到废马屠宰场的院子里。
  为了缓解负担沉重的马的痛苦,一位好心的女士每天都带着仆人走出家门,爬上从伦敦大桥边泰晤士河延伸过来的陡峭街道,一步一步地往路上铺撒沙砾。我们常常看到她在车来车往中,在来往马匹的鼻子下面,沿路撒沙砾。这项工作她干了好多年,去世时,她也没有忘记那些可怜的马。她留下了一笔可观的财产,交给保管委员会,这笔钱被指定为“永远”用于往陡峭滑溜的伦敦街道铺沙砾。她的名字不应被忘记,莉萨塔·莱斯特小姐,在巴京塔街的诸圣教堂担任风琴演奏师整整43年。
  问一问拉客车的马吧!它被可恶的勒马缰绳擦伤,拉着骄傲的美人们沿街而行,嘴边满是泡沫,有时满嘴血水,它会说些什么呢?男人们和女人们都像是它无情的暴君,那些漂亮的女士们却是为了反对虐待动物而去参加反对活体解剖大会!(注:下面这封信摘自1880年4月28日《泰晤士报》:“先生——基于无助的痛苦,我请求借贵报一角来抗议对拉客车的马日复一日的虐待——它们通常是最有价值的那种马。除了紧紧的勒马缰绳外,现在用的衔铁又给马带来了直接的痛苦。昨天,在邦德大街,一辆设备齐全的敞篷马车由一对装饰华丽的灰马拉着,从我身边驶过。勒马缰绳绷得异常的紧,右边那匹马的嘴里满是血沫。我想,马车的所有者,那对年轻夫妇能懂得这种痛苦吗?这种风景对那些像我一样爱马和研究马的处于舒适生活状态的人来说,是令人揪心断肠的。我们是马亲密的观察者,一眼就能看出它们是否舒服。是的,什么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午后,驾车奔驰的马,几乎如我所描述的那样痛苦——或者满嘴血沫,或者被衔铁折磨得舌头肿胀几近发黑,马头被拉到反常的位置,当然还有别的痛苦迹象。我要问,这些加之于马身上的不幸痛苦是因为无知、轻率,还是因为人的无情残忍而造成的呢?让我来请求那些马的主人对它们仁慈些吧!它们是上帝造物中最高贵的生命,是人类最诚挚最忠实的仆人。”)人类已经奴役了马、驴、骆驼、驯鹿以及其他动物。它们服从人的命令,担起人的重担,它们丧失了终生自由而过着痛苦劳碌的日子。它们在鞭子、勒马索和铁链下呻吟畏缩,在利物浦的一次障碍赛马中,至少5匹马在赛后不得不被杀死,其中3匹马跌断了脊背,两匹摔断了腿。
  阿瑟·赫尔普斯说过:“有时我想,马的被征服对世界来说是个不幸。马是被人类虐待得最惨的动物,它的被征服对人类来说并不完全是件好事。在帮助人类时,马所受到的欺凌,从远古时代开始就一直是过分的,它是我们在‘黑暗时期’的掠夺中负债累累的动物,并且我有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马在最血腥的战争中是主要的工具。我真希望人们不得不自己把大炮拉到山坡上,那样他们不造反才怪,而一个被迫在整个战役中步行的司令官肯定很快就会厌倦战争。”
  在写于约3400年前的《约伯》一书中,我们看到了对战马的描述:“你给马儿力量了吗?你是否用雷霆之怒遮蔽了马颈呢?……它鼻孔中的荣耀令人敬畏。它在山谷中爬行,为自己的力量而喜悦;它继续行进,与武装的人们迎面相遇,它嘲笑恐惧,毫不畏惧,决不在刀剑面前退缩。从很远的地方,它就嗅到了战争的味道……上校的威吓和喊叫。”
  几个世纪后,维吉尔在《第三田园诗》中再次歌颂战马:
  这烈性的战马,听到远方的呼唤
  那轻快的喇叭声和战争的呼喊
  刺痛了它的耳膜,欢喜得发颤
  翻山越水,腾空奋蹄,它期待着约定而来的战斗。
  雅典帕特农神庙里厚绒布上的战马现在被塑成埃尔金大理石像放在大不列颠博物馆,显示出古希腊人对这些高贵动物的尊敬。它们耀武扬威地腾空奋蹄,疾奔如飞,仿佛要投入战斗。在后来一段时期,我们知道,墨西哥和秘鲁的被征服主要归功于马的帮助,土著人把骑马的勇士视为上帝,在他的飞马驱赶下,他们四处奔逃,成千上万地被消灭。但这些国家在没有使用马匹的情况下获得了高度的文明,当西班牙人蹂躏这个国度时,发现成千座带有花园的房子建筑完好。阿瑟·赫尔普斯爵士说:“我怀疑,是否有一个墨西哥人过得如我们成百万的同胞那样差。”因此,这一问题总是一再重复地出现:在文明上,我们真的取得进步了吗?我们比处在智慧顶峰时期的古希腊人、罗马人和墨西哥人更进步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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